《菊石》:兩代影帝的同性片,戲在真愛外

 

德爾莎·羅南飾夏洛特·莫奇森,戴安娜·溫斯萊特飾演瑪格麗特·安寧

十八世紀的愛爾蘭,男性話語權還很低落,關於瑪麗和夏洛特的資料都並不多。在發展史的空白處,編劇路易斯·李為她們締造了一段突如其來、隨風而逝的真愛。

她在臥室看到的化石標本更為堅定她的決心。她看到他們發掘的化石被貼上自己的名字陳列在展示櫃中。在瑪格麗特漫長的化石獵人職業生涯中,這種的事太常用了——女性從她手裡買走化石後,貼上他們的名字;女性和她深入探討化石、向她求教、與她一同挖掘,接著寫成學術論文、書刊出版發行,隻字不提她的名字。

瑪格麗特的海岸線和湖邊的屋子裡人跡罕至,她的所有時間和精力都被艱鉅的勞作切割成碎片,把她湮沒。電影中無處不在的環境描繪為瑪格麗特的生活提供更多大背景。她猝然死去的父親是她的未來,比她更為怪癖冰冷,斤斤計較,沉默無語,連喪生都不願意鄭重對她,在毫無預兆中快速把她偷走。

時間對她們而言同樣的異樣。時間無法被攝影機捕捉,攝影機只能對準被杯子倒扣的飛蛾,腳前場過的白色小海蟹,爬過手指的白色甲蟲。鼠類的足跡與鐘聲讓被壓抑的時間顯形。

這段真愛從各方面上看都突兀且失衡。碰面時,瑪格麗特已經被生活磨練得冷淡粗硬。瑪格麗特端麗的舌頭幾乎不能笑。她牽動嘴角,眼裡閃過輕盈的時刻,像石像破損露出真容一樣難得。夏洛特也不笑。她和妻子游遍至這時已經身陷抑鬱症。妻子愛她曾經的聰敏幽默,厭倦她的鬱鬱寡歡,決定把她回到這兒交給瑪格麗特一兩年。

瑪格麗特回絕。她貧困,才剛喪失相依為命的父親,要不停地發掘、雕琢、轉賣標本才夠勉強生活。但她很清楚他們難以融入鮮麗的英國倫敦生活,更不願依附於瑪格麗特妻子。

表面看起來,瑪格麗特和夏洛特是不對等的。瑪格麗特深刻,夏洛特淺薄。瑪格麗特獨立,頑固得像她尋獲的史前標本,以拒人千里阻擋貧困和寂寞的磨蝕。夏洛特還遠沒有活明白,懵懵懂懂就陷於抑鬱症,依附在妻子、財富和習慣上度日。她溫柔,缺少對社會的洞見,才會不切實際地希望也為瑪格麗特打造出一頭金鳥籠,邀她與他們共住。

《菊石》海報

《菊石》片花

“新鮮空氣和海水浴有助於恢復你的康復。”十八世紀西歐中上層階層迷信的健康法則,在當時為數眾多的詩歌裡被敘述成漫長、綺麗、空虛乃至病態的資產階層記號。影片裡表現這一點只用了一個攝影機:在沙灘木屋中瑟瑟佩戴好和服浴帽的夏洛特推開窄門,走下樓梯,一入海就被浪頭打翻。隔天她高燒昏迷不醒,不得不接受瑪格麗特的照料。

但真的有可能嗎?電影的開頭,瑪格麗特深情注視大英博物館的魚龍化石。抬頭,夏洛特在看著她。瑪格麗特最留戀的仍是她十二歲時發掘到的化石,夏洛特不捨的是和她在一同的海濱時光,空虛生活有如脫胎換骨。她們依然沒有看到對方。

戴安娜·溫斯萊特飾演的瑪格麗特·安寧從海濱小城蘭斯坐船去英國倫敦,探視男友夏洛特·莫奇森(德爾莎·羅南飾)。她下船時天色尚早,幾響單薄鐘聲送她走上行旅。湖水的汩汩聲和船帆鼓風的聲音混合成低迴的悶響。下一個攝影機,英國倫敦到了,鐘聲嘹亮,碼頭上良莠不齊。瑪格麗特·安寧的表情在瞬間流露一絲恐懼。但她立刻鎮定下來,昂首步入車水馬龍中。

說不清楚她們的情感來自被壓抑的共性,還是對陌生生活的疑惑。可能將兼而有之。一同生活的過程中,夏洛特被瑪格麗特在勞動中的利落果斷吸引。她在破舊浴室做蘑菇飯,也覺得很自豪,似的生平事蹟第二次步入生活的內部。夏洛特所受的淑女基礎教育,與妻子朝夕相處中的低賤附屬感,對待家裡女僕的居高臨下,在那幾天都被暫時遺忘。包含她必定有過的,對浪漫愛情的熱愛。

吸引瑪格麗特的,也許是攝影機好幾次帶著欣賞目光盯視的夏洛特的頸背輪廓,光潤無骨。也許是百無聊賴的夏洛特翻開琴蓋,彈出的兩個幸福音符。也許僅僅來自她和瑪格麗特截然相反的個性和大背景,真愛最難因疑惑而萌發。

但是瑪麗和夏洛特之間的與否為真愛,都不一定。所以存有對境況的共鳴,相互地欣賞,肉體間的吸引,但還嚴重不足為心靈伴侶,即使她們未曾在赤裸展現出二人差別的環境中正視對方。

夏洛特的英國倫敦住處奢華空曠,報時鐘的聲音和木地板的吱呀響聲得嚇人。她的英國倫敦生活,時間一定長得過也過不完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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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瑪格麗特也有他們的缺陷。她的頑固獨立,除了來自艱辛生活和當時的社會環境,也和天生的個性相關。她對夏洛特的婉拒,之後對女鄰居們伊莉莎白(菲奧娜·肖飾,同樣真有其人)的無情,都未曾顧及所導致的危害。太想自我保護也是貪婪,細紋會固定成憂傷的著色,遏制精神上的成長。

她們的情感絕非出現在伊甸園裡。夏洛特病癒後,瑪格麗特重新返回生活的固定軌道。“我總是看上去很疲勞”,即使海永遠是棕色的,她的指甲被含鹽的海風吹去色澤,像枯槁的草類。養尊處優的夏洛特才剛從女孩邁入少婦階段,臉上稜角初現,長髮拳曲色澤,眼部呈現出優雅的玫瑰色。她帶著體驗生活的姿態步入瑪格麗特的日常勞作,立刻被迷住,把他們的抑鬱症拋諸腦後。她一心一意和瑪格麗特合力發掘非常大標本,為她的標本店面製作招牌,在顧客面前誇獎她的職業技能和艱苦。

瑪麗和夏洛特的真愛出現得很突然。她們忽然開始親吻撫摸,情愛激烈,毫無十八世紀真愛小說裡的纏綿悱惻。許多評論家覺得感情來得莫名其妙,但因由早就在從電影的一開始就瀰漫著在水蒸氣裡。

瑪格麗特·安寧和夏洛特·莫奇森的重聚,註定不能有好的結果。在瑪格麗特的蘭斯,這三個階層相差懸殊的男性在勞動和生活中創建友誼,熄滅情愛,造成相似真愛的熾熱感情。英國倫敦是另一個嶄新的世界,屬於夏洛特,但與瑪格麗特無關。夏洛特想給瑪格麗特一個驚喜,她為瑪格麗特在他們的臥室旁邊準備了一個大房間,期望她們自此不再分開。她想把瑪格麗特拉出貧困的沼澤地,今後不必在沙灘上發掘標本維生,可以在這兒進行真正的標本科學研究。

英國倫敦的重聚可以是完結,也可能將是開始。完結易,開始難。如果夏洛特脫離妻子,承繼可觀遺產,瑪格麗特願意接受饋贈,找出倆人懸殊經濟發展、社會話語權中的平衡點,激情才有可能將變為長久關係。

假如把這三個人的性別、境況發生改變一下,讓嚴肅博學的瑪格麗特成為有產階級的女人,夏洛特變作貧困的家庭高中生,就是活脫脫一部《简爱》。可路易斯·李偏偏讓瑪格麗特貧困,夏洛特富足,且兩人都是男性。這種做,和傳統設定最相同的地方在於,她們的真愛更單純,除了短暫點亮靈魂,什么都無法發生改變。

《菊石》中的人物各有發展史原型。十二歲挖掘魚龍標本,四十七歲死於乳癌的標本獵人瑪格麗特·安寧,一生貧窮。夏洛特·莫奇森,十八世紀知名地理學家羅德里克·伊佩·默奇森的夫人兼助手,常年陪妻子游歷各地,刻有大量地質學特點的設計圖和插圖。和電影中相同的是,她比瑪格麗特·安寧年輕11歲。三十六歲時,夏洛特在蘭斯逗留時期認識了三十歲的瑪格麗特,二人結成摯友,夏洛特藉助身分、人脈,為瑪格麗特在學界創建了深廣的關係網。同為行家,她們有過一段在蘭斯並肩科學研究標本的時光。但沒有歷史文獻表明,告別後二人有過再度會談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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